东家,十万老兵户已经到了河州。陈家桥走近,撑起了剑伞,替徐牧遮去洋洒的雨。
上城了么。
还未歇息,便被催促着去守城了。领军的是老将廉永,尚有武勇。
徐牧吸了一口气,转过身。
三千的青龙营,八十余位侠儿,还有追随来的二十个庄人,都已经披上了袍甲,持着武器,萧杀地站在他的前方。
先整装,检查一轮干粮武器。
呼!
雨水中,三千余人开始垂身,检查着身上所带。
东家,都无问题!封秋抹了一把脸,凝声开口。
压竹笠,遮好麻面!
雨天湿滑,但我等不得不去,若有坠山者,恭送赴死。
封秋,你来领路!
三千余的勇士,无一人露出惧色。
封秋回了刀,点头往前先行,沉沉的脚步,不时踏起溅飞的湿泥。
行军!
呼!
驼头山上,如黑蛇蜿蜒的长伍,以封秋为蛇头,循着高耸的岩石堆,小心翼翼地往前。
不足两步的狭长山石路,崎岖且湿滑,而下发的位置,数不清的尖石堆,被雨水漂过之后,如倒勾的利刃。
正如徐牧所言,若有坠落下去的,只能恭送赴死了。
相隔两步距离,莫要往下望。封秋沉着声音,补上一句。
四周围的景致,仿若也一时变得死寂,唯有咚咚的雨声,添了几分恼人。
徐牧提着一口气,小心地跟在封秋后面,庆幸在上一世,他并非是恐高的人,孩童时最大的壮举,便是在游乐园里,瞒着父母做了两个小时的摩天轮,还写了十八道数学作业。
哐。
一声突兀的声音,突然炸在徐牧耳边。他惊得回头,恰好便看见,一个腿脚打滑的老卒,不慎滚了下去。
尖石成堆,戳烂了他半边身子。
他并未呼喊,仰天惨笑之后,用刀割了脖子,仰躺而死。
恭……送。
恭送。
继续行军。封秋揉了揉眼睛,继续沉着脚步往前。
仅不到半柱香。
又是一位庄人翻滚而下,木质的袍甲,瞬间被鲜血染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