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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眼白顷刻间爬上密密麻麻的红(第1页)

“感情出问题,闹别扭?”南知意仰看过去,入眼的关切担忧让她心满意足。刚要开口被打断。犀利目光落在她怀中纸箱,“去哪儿送你一程,有话车上说。”车上落座,沉洌嗓音响起,“你和陆砚怎么回事?”车上打着冷气。裴西州长指旋开一粒扣,身躯后仰靠上靠背。随着动作,西服内的衬衣敞开,举手投足精英范儿十足。俊庞偏来,目光慵懒描摹。“我打算离婚。”一句话成功让空气陷入沉寂。裴西州瞳仁一定,看向她,“闹这么厉害?你身份揭穿他都不曾放手,现在为什么?”南知意蜷了下手心。不知道要不要说。面对裴家众人时她态度分明,可以利落斩断关系。可眼前人是哥哥呀。从小最宠她的哥哥。如果和裴西州闹翻,她将彻底没有亲人。她眼角酸涩,抿了抿唇,“不论什么原因,哥哥都站我这边,对吗?”似觉察自己要求过分。毕竟裴晚才是他亲妹妹。她追加,“我是说如果和陆砚闹翻,哥哥和我一个战线对吗?”裴西州眼阔一眯,“当然。”南知意长舒口气,紧绷的肩膀松开,睫毛轻颤,撩眸对他灿然一笑。“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。”抵达医院。南知意双眼弯弯,笑的酣甜。下车后对窗内的裴西洲摆手,很快撑着助理递的伞离开。裴西州嘴角微弧消失。“调查陆砚怎么回事。”周助理,“是。”库里南如一吻鱼汇入车流,朝机场飞驰。这趟本不必来,可在机场待机直接奔赴沪市。但裴总落地第一时间赶赴南家,只为看三小姐近况。南知意敲门。丁甜接过纸箱雨伞放好,催着她去洗澡。热气扑上玻璃门,积多的水汽承不住重量,蜿蜒出道道水流。踏出浴室,丁甜手捧毛巾递给南知意。“怎么样,我提议如何,既能打脸陆砚裴晚,日后还能骑脸输出,要多爽有多爽。”南知意捏紧手心,水晶灯光下,纤长指尖竟白过毛巾。“甜甜,亲情持久还是男女之情持久?”“那还用问,当然是亲情。”“所以我和哥哥永远不会在一起。”南知意小脸白的像纸,唯有眼底渐渐氤红。“哥哥是我世上最后的亲人。”“如果……”南知意喉咙被情绪鼓着,睫毛颤颤,咬唇看丁甜。丁甜看她这幅低落模样,鼻酸得不得了。心疼的圈住她,“你还有我,栀栀,我也愿意当你的亲人。”窗外雨刷刷扑上玻璃,漆黑夜色一点点吞没,却又在某个时刻,所有霓虹齐齐打开,映出满目缤纷。丁甜蜷在床上睡了。南知意摸出手机。今天加了哥哥微信。聊天框除了‘您已添加裴西州为好友’,就是裴西州一小时前的消息。「到了没」南知意才看到。于是敲出两字。「到了」隔一分钟,又觉得生疏,又添一行。「谢谢哥哥」她咬唇,等裴西州回复。又满心忐忑,又隐隐期待。等着等着人就睡着了。清早起来第一时间去瞄手机。聊天框最后还是她的四个字。所以。裴西州回家知道她和家里闹翻,觉得她白眼狼,也决定放弃她了吗?负面情绪顷刻间沉覆,黑压压呼啸入境,无声压过来。南知意用力吸气。有点闷。次日她去学校。准备找导师谈被辞退的事。下滴滴车,手撑着周助理给的黑伞。刷刷雨声敲打耳朵,地上积水被迫开出朵朵水花,整个世界湿淋淋。躲过水坑,眼帘出现一双西装裤包裹的长腿。熨烫笔挺的裤线让南知意满腔郁闷消散。黑伞后倾,露出潋滟惊喜的水眸。“哥哥——”笑弧秒速拉直一道薄红的线。“陆砚?”南知意眉心拧拧,绕过人转身要走。手腕却被扣住,力道大的出奇。硬是将她拽回来,撞入暗潮涌动的眸。“裴西州?”“你喊的哥哥,是裴西州还是裴东城?”陆砚眼阔缩紧,眼白顷刻间爬上密密麻麻的红。腮帮咬的若隐若现,似是紧张答案。南知意睨了眼。相恋多年,一眼看穿陆砚在吃醋。可。又醋什么?收回目光,南知意抽手,转身即走,一字也吝惜说给他听。从得知婚纱照是真那刻。从他口口声声维护裴晚。南知意舍弃了这段七年的感情。陆砚被她推出心门外,再不配让她情绪波动。陆砚被抛下。屈辱感让胸膛起伏,南知意预料外的冷淡像一柄刀刺穿陆砚的冷静。以前她是名门千金,是高处的娇花,有脾气能当情趣。如今她一文不名,凭什么摆高姿态?陆砚腮帮凌厉,垂在身侧的指节收紧,迟疑不过一秒追上去。醋意和妒火焚尽理智,让他声线透出不稳。“南知意!”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回应他的是南知意渐快的步伐。到底男女体力有差,不过几秒,纤细手腕又落入宽大手掌。陆砚眼底氤红,咬牙隐忍又屈辱,眼底更是危险。“裴西州回来了?”“婚纱的事我跟你道歉,我们和好。”陆砚攥她手腕的力道大的出奇。冷白皮肤下青色脉络虬结鼓起,腕骨狰狞怒张。英挺脸庞上眉心狠拧,彰显着愤怒。“松手。”南知意情绪反而平和,静静看着被陆砚攥紧的手腕。被他捏紧的地方肉眼可见泛起层红。陆砚目光触及,似烫到般松开。“陆砚,听过一句话吗?”陆砚,“什么?”“心疼是爱情的开始。你心疼裴晚二十多年颠沛流离。心疼她患白血病。心疼到把我的婚纱给她穿。婚纱照和她照。心疼到把她放在身边当秘书。生活工作形影不离。你们亲密到这般的地步。我以为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。”“你不能既要又要,我和裴晚你要做个抉择。”陆砚毫不迟疑,“我选你。”“可裴晚当我的秘书是裴伯父要求。她学习企业管理,在我身边可以更快上手。”南知意静静看着他。在她不怒不怨的眸光下,陆砚却越来越慌。“你不信?”“陆砚。我们认识了七年,不是七个月更不是七天。以你了解,哪怕你说的都成立。我南知意是会回头的人吗?”陆砚木楞。强烈后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,如巨力攥紧心脏,窒息闷疼。他第一次正视南知意。自从离开裴家,她衣装风格一改之前,变得简约素净。一件白色棉布长裙,细腰掐的不盈一握,长长裙摆均匀打落小腿。漆黑发丝剪至齐耳,露出小巧白皙耳垂。她如一朵盛放白玫瑰,淡妆素裹,美的让人移不开眼。装扮明明衬的她幼嫩稚小,偏一双眸潋滟清冷,冻的他齿寒。不会。陆砚喉结滚动,默念回答。这一刻,映入南知意水眸,他才惊觉因为她的身世轻贱她,多荒唐可笑。“不会。”南知意见陆砚迟疑,说出答案。“在生日宴我当着人说的清楚。不是你陆砚不要我,而是我南知意——不要你。”南知意吸气,脚掌向后退。睫毛掀开,深深觑他,她爱了七年的男人。“既然动心,好好对裴晚。”“就当——”南知意笑了,眉眼却压着,一脸嘲弄,“你为我赎罪?”说完,南知意没停,快步离开。但没过多久就折返回来。陆砚惊喜,下一秒,“啪——”一记响亮耳光汹汹扇落他英挺脸庞。“……??!”陆砚咬牙看南知意。从小到大他可谓是顺风顺水。父母疼爱,师长喜欢,朋友拥簇。出社会后入驻自家公司,是呼风唤雨的名门公子,谁不尊称声陆总。虽性情温润,到底有脾气。可不等他发作,一眼撞入南知意湿红眼眶。“怎么了?”“那么多武器你不练,偏要“练贱”!”陆砚,“???”“你和她一起来逼我捐骨髓的?”南知意手指向身后。越过南知意肩膀,陆砚见到款款而来的裴晚。裴晚是他贴身秘书,他去哪里,她自然跟去哪里。陆砚知道她误会,想想捐献骨髓是迟早,也就没解释。“她是你妹妹,你承裴家这么多恩,捐献骨髓怎么了?”南知意一笑,“那这巴掌你就挨的不亏。”她长睫湿湿颤颤,“陆砚,从此以后,除了和我一起去民政局领离婚证。其余时间别让我看见你,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!”一巴掌下去,她整个手掌都在发麻,发痛,发颤。却不想在陆砚和裴晚面前失态。指甲用力掐到掌心,用来遏制颤抖弧度。飞快转身离开。裴晚走到面前的时候南知意已经消失。想到给系主任交代的事,裴晚嘴角笑意隐匿。面对陆砚心疼的眼圈都红了。“陆砚哥,疼不疼?”“姐姐还不肯原谅你?”“要不找时间见一面,好好解释我们的关系?”陆砚顶着个火辣辣的五指山,还要面对行人异样目光,到底失了面子。舌尖顶顶痛处,目光多了分阴翳。“不用了。”“拿到毕业证我们走吧。”几个月前裴晚被送到这所大学学企业管理,今天正是取毕业证的日子。陆砚推着裴晚离开。“什么?”本以为实习期被辞退,至多麻烦点。裴家纵然手眼通天,不可能左右学校正常程序。毕竟实习期被辞不是没前例。看着一脸为难的系主任。南知意才知裴家为了逼她居然能这样绝情。“我也没办法,裴家刚给学校捐了一个亿用来做基础建设。他们没别的要求,就希望你能给裴小姐捐骨髓。”“和家人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,无论如何,裴家毕竟养育你二十多年。”“养恩大于天,你再好好考虑考虑?”南知意当机立断。“不考虑了,主任。刚才对话我已经录音,如果你因为裴家卡我毕业证和实习资格。我选择把这件事曝光!”系主任脸色大变。“南知意,给脸不要脸!”“你以为这事你想曝光就曝光?那咱们走着瞧好了,看看这份录音到底能不能见光!”南知意还真不信邪。联系了几家曝光量大的自媒体,将录音传上去。也就在这时,久未有动静的微信聊天框发来消息。裴西洲:嗯。言简意赅一个字,瞬间让南知意心跳如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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