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是马不停蹄,两日过的时间,徐牧带着易装的董文四人,沉默地入了长阳,走进侯府。
即便入了黄昏。但袁陶和顾鹰的人影,早已经等在了侯府之前。
天空之上,原本鹅毛状的雪花,在落到眼前之时,忽而又变成了刀子,割痛人脸。
袁陶的脸色,带着难言的激动,匆匆踏出侯府,急得后面的顾鹰,提着手炉急急赶上。
小东家,这事儿你真成了!
托侯爷的洪福,事儿还算顺利。
那便是了,那便是了,小东家从未让人失望。
徐牧沉默着没有接话。
在后的董文几人,在顾鹰的呼唤下,匆匆抬了步,准备走入侯府。让徐牧没想到的是,唉声叹气的凉州小王爷董文,这时候突然转了身,对着他屈膝跪地,深深一躬。
徐牧怔了怔,也微微抱拳。
小东家,小王爷觉着你是可以信任的人。袁陶露出笑容,抬起深陷的眼睛。
小东家,可知凉州小王带过来的,是何物
不知。徐牧认真摇头。
是一幅李崖子的亲笔名画,李崖子前些年故去,已经成了绝品。
如此贵重的物件,怪不得小侯爷如此费心。
来,小东家入屋讲。袁陶虚伸出手。
徐牧顿了顿,不知觉间退了小半步。
袁陶沉默地收回了手。
有些东西不让你知道,并非是想瞒你。
我知晓。
知晓了什么
知晓侯爷的意思。
袁陶艰难地立着身子,明年开春,北狄人又要叩城,如今尚在冬日,大纪境内,便有数不清的义军起事。
朝堂上有奸人成党。
朝堂下,无堪用之将。
常小棠会骂我是个傻子,明知不可救,偏还要救。但还是那句话,我是吃先帝给的水米活下来的,我的父兄五人,都死在大纪的沙场上。
有时候,我觉得自己大抵是死了,还活着的,不过是一副国姓侯的躯壳。
我知你不愿意入朝堂,也从未强迫过。但我也知,你心底里,也不愿意投效小海棠,你骨子里有股傲气,寄人篱下的事情,定然是不愿意做的。
小东家,你是个复杂的人。
复杂到连我看不清楚,小海棠看不清楚,很多人也看不清楚。